昭君怨·担子挑春虽小
"匆匆何须惊觉,唤草庐人起。算成败利钝,非臣逆睹,至死后已。又何似、采桑八百,看蚕夜织小窗里。漫二升自苦,教人吊卧龙里。
柳絮风轻,梨花雨细。春阴院落帘垂地。碧溪影里小桥横,青帘市上孤烟起。 镜约关情,琴心破睡。轻寒漠漠侵鸳被。酒醒霞散脸边红,梦回山蹙眉间翠。
人生百岁,七十稀少。更除十年孩童小。又十年昏老。都来五十载,一半被、睡魔分了。那二十五载之中,宁无些个烦恼。仔细思量,好追欢及早。遇酒追朋笑傲。任玉山摧倒。沈醉且沈醉,人生似、露垂芳草。幸新来、有酒如渑,结千秋歌笑。
江上数株桑枣树,自从离乱更荒凉。那堪旅馆经残腊,只把空书寄故乡。典尽客衣三尺雪,炼精诗句一头霜。故人多在芙蓉幕,应笑孜孜道未光。
白龙改常服,偶被豫且制。谁使尔为鱼,徒劳诉天帝。作书报鲸鲵,勿恃风涛势。涛落归泥沙,翻遭蝼蚁噬。万乘慎出入,柏人以为识。
眉尖早识愁滋味,娇羞未解论心事。试问忆人不?无言但点头。 嗔人归不早,故把金杯恼。醉看舞时腰,还如旧日娇。
惟汉廿二世,所任诚不良。沐猴而冠带,知小而谋强。犹豫不敢断,因狩执君王。白虹为贯日,己亦先受殃。贼臣持国柄,杀主灭宇京。荡覆帝基业,宗庙以燔丧。播越西迁移,号泣而且行。瞻彼洛城郭,微子为哀伤。
夫学者载籍极博。尤考信于六艺。《诗》、《书》虽缺,然虞、夏之文可知也。尧将逊位,让于虞舜,舜、禹之间,岳牧咸荐,乃试之于位,典职数十年,功用既兴,然后授政。示天下重器,王者大统,传天下若斯之难也。而说者曰:“尧让天下于许由,许由不受,耻之逃隐。及夏之时,有卞随、务光者。”此何以称焉?太史公曰:余登箕山,其上盖有许由冢云。孔子序列古之仁圣贤人,如吴太伯、伯夷之伦详矣。余以所闻,由、光义至高,其文辞不少概见,何哉?孔子曰:“伯夷、叔齐,不念旧恶,怨是用希。”“求仁得仁,又何怨乎?”余悲伯夷之意,睹轶诗可异焉。其传曰:伯夷、叔齐,孤竹君之二子也。父欲立叔齐。及父卒,叔齐让伯夷。伯夷曰:“父命也。”遂逃去。叔齐亦不肯立而逃之。国人立其中子。于是伯夷、叔齐闻西伯昌善养老,“盍往归焉!”及至,西伯卒,武王载木主,号为文王,东伐纣。伯夷、叔齐叩马而谏曰:“父死不葬,爰及干戈,可谓孝乎?以臣弑君,可谓仁乎?”左右欲兵之。太公曰:“此义人也。”扶而去之。武王已平殷乱,天下宗周,而伯夷、叔齐耻之,义不食周粟,隐于首阳山,采薇而食之。及饿且死,作歌,其辞曰:“登彼西山兮,采其薇矣。以暴易暴兮,不知其非矣。神农、虞、夏忽焉没兮,我安适归矣?于嗟徂兮,命之衰矣。”遂饿死于首阳山。由此观之,怨邪非邪? 或曰:“天道无亲,常与善人。”若伯夷、叔齐,可谓善人者非邪?积仁洁行,如此而饿死。且七十子之徒,仲尼独荐颜渊为好学。然回也屡空,糟糠不厌,而卒蚤夭。天之报施善人,其何如哉?盗跖日杀不辜,肝人之肉,暴戾恣睢,聚党数千人,横行天下,竟以寿终,是遵何德哉?此其尤大彰明较着者也。若至近世,操行不轨,专犯忌讳,而终身逸乐,富厚累世不绝。或择地而蹈之,时然后出言,行不由径,非公正不发愤,而遇祸灾者,不可胜数也。余甚惑焉,倘所谓天道,是邪非邪?子曰: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”亦各从其志也。故曰:“富贵如可求,虽执鞭之士,吾亦为之。如不可求,从吾所好。”“岁寒,然后知松柏之后凋。”举世混浊,清士乃见。岂以其重若彼,其轻若此哉?“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。”贾子曰:“贪夫徇财,烈士徇名,夸者死权,众庶冯生。”同明相照,同类相求。“云从龙,风从虎,圣人作而万物睹。”伯夷、叔齐虽贤,得夫子而名益彰;颜渊虽笃学,附骥尾而行益显。岩穴之士,趋舍有时,若此类名湮灭而不称,悲夫。闾巷之人,欲砥行立名者,非附青云之士,恶能施于后世哉!
白酒新熟山中归,黄鸡啄黍秋正肥。唿童烹鸡酌白酒,儿女嬉笑牵人衣。高歌取醉欲自慰,起舞落日争光辉。游说万乘苦不早,着鞭跨马涉远道。会稽愚妇轻买臣,余亦辞家西入秦。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。
鹑之奔奔,鹊之彊彊。人之无良,我以为兄!鹊之彊彊,鹑之奔奔。人之无良,我以为君!
飞花两岸照船红,百里榆堤半日风。卧看满天云不动,不知云与我俱东。
南来飞燕北归鸿,偶相逢,惨愁容。绿鬓朱颜重见两衰翁。别后悠悠君莫问,无限事,不言中。小槽春酒滴珠红,莫匆匆,满金钟。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。后会不知何处是,烟浪远,暮云重。
愁与西风应有约,年年同赴清秋。旧游帘幕记扬州。一灯人着梦,双燕月当楼。罗带鸳鸯尘暗澹,更须整顿风流。天涯万一见温柔。瘦应因此瘦,羞亦为郎羞。
宋有狙公者,爱狙,养之成群,能解狙之意;狙亦得公之心。损其家口,充狙之欲。俄而匮焉,将限其食,恐众狙之不训于己也。先诳之曰:“与若芧,朝三而暮四,足乎?”众狙皆起怒。俄而曰:“与若芧,朝四而暮三,足乎?”众狙皆伏而喜。
烛影摇红,向夜阑,乍酒醒、心情懒。尊前谁为唱《阳关》,离恨天涯远。无奈云沉雨散。凭阑干、东风泪眼。海棠开后,燕子来时,黄昏庭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