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蔡山人
"记得爷爷,说与奴奴,陈郎俊哉。笑世人无眼,老夫得法,官人易聘,国土难媒。印信乘龙,夤绿叶凤,选似扬鞭选得来。果然是,西雍人物,京样官坯。
"我生不辰,逢此百罹,况乎乱离。奈恶因缘到,不夫不主,被擒捉去,为妾为妻。父母公姑,弟兄姊妹,流落不知东与西。心中事,把家书写下,分付伊谁。
燕子矶兮一秤砣,长虹作竿又如何。天边弯月是钓钩,称我江山有几多。
岩松挺挺立秋霜,海蚌辉辉放夜光。柳种五株归栗里,桃开千树颂潘郎。鸾章褒及循良政,昼锦裁成戏舞裳。莫道云山容耋老,非熊应待梦周皇。
千嶂松风百嶂云,春山行遍此寻君。林园花尽逢人少,赖有莺声到处闻。
凉夜厌厌露华冷,天淡淡银河耿耿。秋月浸闲亭,雨过新凉,梧叶雕金井。【喜迁莺】困腾腾鬓亸鸾钗不欲整,正是更阑人静,强披衣出户闲行。伤情处,故人别后。黯黯愁云锁凤城。心绪哽,新愁易积,旧约难恁。【出队子】阑干斜凭,强将玉漏听。十分烦恼恰三停,一夜恓惶才二更,暗屈春纤紧数定。【刮地风】短叹长吁千万声,几时到得天明。被宾鸿唤回离愁兴,雨泪盈盈。天如悬罄,月如明镜。桂影浮,素魄辉,玉盘光静。澄澄万里晴,一缕云生。【四门子】恰遮了北斗的杓儿柄,这凄凉有四星。望鸳鸯尽老无孤另,乍分飞可惯经。日日疏,迤逦生,逐朝盼望逐日候等。行里焦,梦里惊,心不暂停。【水仙子】甚识曾,半霎儿他行不至诚。气命儿般看成,心肝般钦敬,倒将人草芥般轻。瞒不过天地神明,说来的咒誓终朝应。亏心神鬼还灵圣,肠欲断泪如倾。【塞雁儿】牢成,牢成,一句句骂得心疼,据踪迹疏狂似浮萍。山般誓,海样盟,半句儿何曾应?【神仗儿】他待做临川县令,俺不做卢州小卿。学亚仙、元和,王魁、桂英。心肠心可怜,模样儿堪憎。往常时所事依凭,虽愚滥,可惯经。【节节高犯】近新来特改的心肠硬,全不问人绣帏帐罗衾剩,接双栖鸳枕共谁并?你纵宝马,跳金鞍,玩玉京,迷恋着良辰媚景。【挂金索】懵懂心肠,捱不过风流病,短命冤家,断不了疏狂性。第一才郎。俺行失信行,第二佳人,自古多簿幸。【柳叶儿】冷落了绿苔芳径,寂寞了雾帐云屏,消疏了象板鸾笙,生疏了锦瑟银筝。【黄钟】锦帏绣幕冷清清,银台画灯碧荧荧。金风乱吹黄叶声,沉烟潜消白玉鼎。槛竹筛酒又醒,塞雁归愁越添,檐马劣梦难成。早是可惯孤眠,则这些最难打挣。【尾】痛恨西风太簿幸,透窗纱吹来残灯,倒少了个伴人清瘦影。
命服新翻,恩波如泻。海沂致锦传声价。晓来和和气着梅梢,春随温诏看看下。"
莫怪天涯栖不稳,托身须是万年枝。"
"三伏闭门披一衲,兼无松竹荫房廊。
十年将黄卷习,半世把红妆赡。向莺花场上走,将风月担儿拈。本性谦谦,到处干风欠,人将名姓店。道丽春园重长个羲之,豫章城新添个子瞻。【梁州】醉醺醺过如李白,乐胜似陶潜。春风和气咱独占。朝云画栋,暮雨朱帘。狂朋怪友,舞妓歌姬。喜孜孜诗酒相兼,争知我愁寂寂闷似江淹。也不怕偷寒送暖来勤,也不怕弃旧怜新女嫌,也不怕爱钱巴镘娘严。非咱,指点。平康巷一步一个深坑堑,风波险令人厌。门掩半安排粗棍掂,有苦无甜。【尾】栋梁才怎受纯钢剑?经济手难拿桑木锨。堪笑多情老双渐,江洪茶价添。丑冯魁正タ,见个年小的苏卿望风儿闪。 竹夫人纱厨只自眠,蕲簟和谁共。客窗人静悄,檐外马丁东。好梦难同,夜永愁偏冗,披衣策短筇。明月下醉眼闲刍,画堂中吟肩瘦耸。【梁州】见青奴亭然独立,使苍童抱过相从。同床共枕如鸾凤。赐夫人名号,有君子家风。湘川后裔,渭水名宗。喜绸缪志节雍容,历风霜肌骨丰隆。一千般可意着人,一时间指空话空,一团儿剔透玲珑。心聪,性聪。知卿本是龙孙种,厮敬爱厮陪奉。睡彻东窗日影红,彼此西东。【尾】凉侵肌体添情重,清透心脾引兴浓,只恐金风等闲动。那时节不中,咱人心不同,且倒凤颠鸾再三宠。
有自岳阳至者,以滕侯之书、洞庭之图来告曰:“愿有所记。”予发书按图,自岳阳门西距金鸡之右,其外隐然隆高以长者,曰偃虹堤。问其作而名者,曰:“吾滕侯之所为也。”问其所以作之利害,曰:“洞庭天下之至险,而岳阳,荆、潭、黔、蜀四会之冲也。昔舟之往来湖中者,至无所寓,则皆泊南津,其有事于州者远且劳,而又常有风波之恐,覆溺之虞。今舟之至者皆泊堤下,有事于州者,近而且无患。”问其大小之制,用人之力,曰:“长一千尺,高三十尺,厚加二尺,而杀其上得厚三分之二,用民力万有五千五百工,而不逾时以成。”问其始作之谋,曰:“州以事上转运使,转运使择其吏之能者行视可否,凡三反复,而又上于朝廷,决之三司,然后曰可,而皆不能易吾侯之议也。”曰:“此君子之作也,可以书矣。”盖虑于民也深,则其谋始也精,故能用力少而为功多。夫以百步之堤,御天下至险不测之虞,惠其民而及于荆、潭、黔、蜀,凡往来湖中,无远迩之人皆蒙其利焉。且岳阳四会之冲,舟之来而止者,日凡有几!使堤土石幸久不朽,则滕侯之惠利于人物,可以数计哉?夫事不患于不成,而患于易坏。盖作者未始不欲其久存,而继者常至于殆废。自古贤智之士,为其民捍患兴利,其遗迹往往而在。使其继者皆如始作之心,则民到于今受其赐,天下岂有遗利乎?此滕侯之所以虑,而欲有纪于后也。滕侯志大材高,名闻当世。方朝廷用兵急人之时,尝显用之。而功未及就,退守一州,无所用心,略施其余,以利及物。夫虑熟谋审,力不劳而功倍,作事可以为后法,一宜书。不苟一时之誉,思为利于无穷,而告来者不以废,二宜书。岳之民人与湖中之往来者,皆欲为滕侯纪,三宜书。以三宜书不可以不书,乃为之书。庆历六年某月某日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