邯郸冬至夜思家
牢锁黄金实可哀。是个少年皆老去,争知荒冢不荣来。
"怪鲛宫、水晶帘卷,冰痕初断香缕。澄波荡桨人初到,三十六陂烟雨。春又去。伴点点荷钱,隐约吴中路。相思日暮。恨洛浦娉婷,芳钿翠剪,奁影照凄楚。
"甫营亭子小,花柳斩新栽。衰翁余暇,何妨领客少徘徊。堪叹人生离合,恰似燕莺来往,光景暗中催。芦荻晚风起,明日满沙堆。
文章开鲁姚,元气尚团结。万历置奎章,作者首虞揭。金华接踵兴,儒林推四杰。为学务根柢,行文净冰雪。古藻扬清光,煌煌照碑碣。一代制作手,小儒尽咋舌。同时惟欧阳,瓣香乃祖烈。后来宋太史,犹承黄柳诀。斯文如江河,源远流不韵。猗欤百年间,生才竟殊绝。
凭谁问康乐。又粉过新梢,红褪残萼。阑干休倚东风恶。怜瑟韵空在,鉴容偷改,青青洲渚偏杜若。故交半寥寞。漂泊。镇如昨。念玉指频弹,珠泪还阁。孤灯隐隐巫云薄。奈别遽无语,恨深谁托。明朝何处,夜渐短,听画角。"
"晓入江村觅钓翁,钓翁沈醉酒缸空。
莫恨红裙破,休嫌白屋低。请看京与洛,谁在旧香闺。
檀口消来薄薄红。缏处直应心共紧,砑时兼恐汗先融。
六月二十六日,愈白。李生足下:生之书辞甚高,而其问何下而恭也。能如是,谁不欲告生以其道?道德之归也有日矣,况其外之文乎?抑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,焉足以知是且非邪?虽然,不可不为生言之。生所谓“立言”者,是也;生所为者与所期者,甚似而几矣。抑不知生之志: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?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?蕲胜于人而取于人,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!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,则无望其速成,无诱于势利,养其根而俟其实,加其膏而希其光。根之茂者其实遂,膏之沃者其光晔。仁义之人,其言蔼如也。抑又有难者。愈之所为,不自知其至犹未也;虽然,学之二十余年矣。始者,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,非圣人之志不敢存。处若忘,行若遗,俨乎其若思,茫乎其若迷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惟陈言之务去,戛戛乎其难哉!其观于人,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犹不改。然后识古书之正伪,与虽正而不至焉者,昭昭然白黑分矣,而务去之,乃徐有得也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汩汩然来矣。其观于人也,笑之则以为喜,誉之则以为忧,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然后浩乎其沛然矣。吾又惧其杂也,迎而距之,平心而察之,其皆醇也,然后肆焉。虽然,不可以不养也,行之乎仁义之途,游之乎诗书之源,无迷其途,无绝其源,终吾身而已矣。气,水也;言,浮物也。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。气之与言犹是也,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。虽如是,其敢自谓几于成乎?虽几于成,其用于人也奚取焉?虽然,待用于人者,其肖于器邪?用与舍属诸人。君子则不然。处心有道,行己有方,用则施诸人,舍则传诸其徒,垂诸文而为后世法。如是者,其亦足乐乎?其无足乐也?有志乎古者希矣,志乎古必遗乎今。吾诚乐而悲之。亟称其人,所以劝之,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也。问于愈者多矣,念生之言不志乎利,聊相为言之。愈白。
翻说经文是妄言。出浦钓船惊宿雁,伐岩樵斧迸寒猿。
金台初献策,彤管受咨询。宝剑虚知已,青刍愧古人。十年操别鹤,千载着伤麟。日暮寒江上,孤云对白苹。
九华道士浑如梦,犹向尊前笑揭天。"
空对金盘承瑞露,竟无玉杵碎玄霜。醉魂飞度月宫凉。"
玉树歌残迹已陈,南朝宫殿柳条新。福王少小风流惯。不爱江山爱美人。
"新鞭暗入庭,初长两三茎。不是他山少,无如此地生。
忆行时,背手挼金雀。敛笑慢回头,步转阑干角。